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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零六 宁为玉碎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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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//也就是不出两⽇。浣⾐局闯进來很多侍从。不由分说将薛崇璟、纪明哲等纪家之人悉数擒拿。然后押解到青鸾宮。

  薛崇璟等人居住的破耳房被仔仔细细搜检了一番。却并无所获。

  众人被押跪在院子里。纪明宣正襟危坐。语气冰冷且带着恼怒。“一群不知死活的奴才。竟敢到本君的寝宮窃取财物。告诉你们。识相的就赶紧把⽟佩出來。不然的话。休怪本君动刑。”

  “奴才们冤枉。奴才们平⽇连浣⾐局都不能随意出⼊。怎么可能跑到贵君殿下您的寝宮偷窃。”纪明哲率先喊冤。其余众人也都纷纷附和。

  纪明宣冷冷一笑。吩咐道:“把人带上來。”

  有侍从拽着苗丹的胳膊将他拖至众人跟前。纪明哲不看则已。一看之下倒昅口凉气。原來苗丹周⾝⾎迹斑驳。脸颊更被打得不成人形。

  纪明宣威胁道:“你们当中是谁与这小人勾结偷盗⽟佩。本君心里有数。如果不想和他一样受罪。就赶紧把⽟佩出來。”

  “奴才们沒做过。也沒见过什么⽟佩。”

  “还嘴硬。先每人重打二十大板。”纪明宣一声令下。执杖的侍从就开始行刑。一时间青鸾宮內惨叫声连连。行刑完毕。纪明宣走到薛崇璟跟前。“薛氏。这件事你肯定是主谋。你认不认。”

  “冤枉。我爹是冤枉的。”纪明哲奋力叫喊着。

  薛崇璟被打得浑⾝颤抖。他缓缓抬起布満冷汗的脸。猛地朝纪明宣啐了一口。“加之罪。何患无词。你想杀我。來呀。打死我我反而清静了。你打死我。叫天下人都看看你堂堂贵君是怎么下毒手害死你养⽗的。”

  “哼。本君乃当朝一品贵君。你只不过是个浣⾐局罪奴。⾝份天差地别。本君处置你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。况且你犯了宮规。在宮中偷窃乃是死罪。纵然你曾经抚养过本君。本君也不能徇私护短。更要以⾝作则大义灭亲。”

  “好一个大义灭亲。为了你的荣华富贵。你泯灭良心害了姐姐害了纪家。你的良心被狗吃了。”纪明哲挣扎着冲向纪明宣。却被侍从一左一右死死按住。

  纪明宣的眼神中流露出凶狠与冷酷。“将这一老一小重重的打。他们不招供就不要停手。”

  “别打我爹。”

  “别打老爷。”

  “要打打我们。”薛崇璟的大儿子、二儿子、乔氏、鲁氏、甘氏、荀生等人眼见薛崇璟与纪明哲受到酷刑‮磨折‬却无计可施。

  忽然。宮门传來一声⾼喊。“皇上驾到。”

  纪明宣一愣。随即连声下令。“快停手。接驾。”

  此刻凤霆筠不等纪明宣出。已经快步走进院內。见満院子的情景先是吃了一惊。随即抬头望着纪明宣。“贵君。这么大阵仗。出了什么事吗。”

  “皇上。只是一件小事而已。这个时辰您该在朝堂。怎么到臣侍宮里來了。”纪明宣抢步给凤霆筠见礼。暗地里盘算怎么解释。

  凤霆筠尚未说话。纪明哲已经嚷嚷道:“皇上。求您开恩。还奴才们一个公道。奴才们真的是冤枉的。”

  “到底怎么了。还对这么多奴才用了刑。”凤霆筠望着纪明宣面带疑惑。

  纪明宣偷偷给⾝侧的侍从递个眼⾊。那侍从于是躬⾝回禀道:“启奏皇上。贵君殿下宮中失窃。查实下去竟是这帮奴才合谋窃取。所以贵君殿下才将他们传來查问。”

  “丢了东西。不会是朕的赏赐吧。”凤霆筠一庇股坐在了原先纪明宣的座位上。口气略带几分薄怒。“那是该查问查问。朕虽然提倡仁爱治理天下。但无规矩不成方圆。宮规不能虚设。凡触犯宮规者一律要严惩。怎么样。赃证在何处。拿來朕瞧瞧。”

  “这…”纪明宣脸上掠过些许尴尬。“回皇上。还沒搜到赃证…”

  “沒有赃证。那你怎能断定是这帮奴才合谋偷的。”凤霆筠说罢又看向纪明哲。“刚才喊冤的是你。你倒说说贵君怎么冤枉你们了。”

  “皇上。奴才们在浣⾐局当差。平⽇绝无可能擅自出⼊。即便出⼊都有管事带领。怎么可能跑进贵君殿下的寝宮偷盗。今儿一早。奴才们还不明⽩发生了什么事。就被贵君殿下派人拿來。不问青红皂⽩。每人先打了二十大板。奴才们真是冤枉的。贵君殿下丢了什么奴才们都不晓得。他非要奴才们招供。奴才们就算招了。也是屈打成招呀。”

  “贵君。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让你如此动怒。”凤霆筠轻轻拉过纪明宣的手。“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。你平⽇在朕面前连句重话都沒说过。如今却对十几个奴才一起动刑。可见事情非同小可。”

  “其实、其实…”纪明宣支吾再三。扑通一声给凤霆筠跪下了。“皇上恕罪。”

  “你有事隐瞒朕。”

  “是。臣侍知道臣侍不该那样做。但自从皇上跟臣侍说起臣侍的妹妹不幸被歹人所害。臣侍心里就一直很难过。臣侍从內府找到了妹妹收监时的贴⾝⽟佩。私留在⾝边想做个念想。谁知道、谁知道这⽟佩竟然给人偷了。臣侍唯恐是纪家的人偷了去。在宮中偷盗可是死罪呀。所以臣侍一时情急。就派人把纪家的人带來问话。臣侍本出自一片好心。劝他们自首。可他们毫不领情并且顶撞臣侍。臣侍一怒之下这才传令用刑。”纪明宣说到此处竟然落下几滴眼泪。“皇上。臣侍知道臣侍的妹妹犯了大罪。臣侍万不该再想她。可她毕竟同臣侍兄妹一场。臣侍总也割不断內心深处的情份…”

  纪明宣说话间声泪俱下。哪里还有刚才耀武扬威的半点嘴脸。

  纪家众人都看在眼里。恨在心里。却谁也敢怒不敢言。

  凤霆筠亲手将纪明宣搀扶起來。“好了。朕不怪你。你也别哭了。叫奴才们看着笑话。”

  纪明宣轻轻拭了两把眼泪。然后对凤霆筠温柔一笑。他这般贤良淑德的姿态。叫人断不会相信方才那冷酷无情的贵君和眼前的他竟是同一个人。

  凤霆筠看向纪家众人。“你们都听到贵君所言。谁拿了⽟佩只要出來。朕就赦免他的死罪。”

  “皇上。那⽟佩是奴才偷的。不关其他人的事。”苗丹伏在地上。此刻扬起头。

  凤霆筠打量他几眼。“你为什么要行偷盗之举。”

  “奴才一时贪念。自以为偷了能变卖出宮换几个钱花。”

  “⽟佩现在何处。”

  “奴才也是第一次做贼。做贼心虚。本來偷出了⽟佩。结果一路上战战兢兢的。路过太池时。奴才摔了一跤。不慎将⽟佩掉落在池中。后來再也找不到了。”

  “你本就是一派胡言。如果⽟佩真的掉进太池。本君初次问你你为何不讲。”纪明宣本不相信苗丹的哄骗之语。

  凤霆筠示意纪明宣稍安毋躁。又问苗丹。“偷盗⽟佩果真是你一人所为吗。你可别想着欺瞒朕。你要是敢欺瞒朕就是欺君之罪。”

  “奴才不敢。的确是奴才一个人⼲的。并无合谋。皇上。奴才知罪了。奴才不求皇上宽恕。宁愿一死偿还罪孽。只求皇上不要牵连无辜。”苗丹说着牙齿猛一用力。

  纪明宣神⾊惊变。“快。他要咬⾆自尽。快捏住他的嘴。”

  侍从去捏苗丹的嘴时。鲜⾎已经源源不断从苗丹嘴里涌出來。苗丹的嘴巴被撬开。半个⾆头已经咬断。苗丹用最后一丝力气看向薛崇璟与纪明哲。然后含笑而逝。

  薛崇璟与纪明哲等人见到苗丹的惨死都情不自噤痛哭失声。

  凤霆筠拉过纪明宣的手。“既然这奴才临死之前认罪了。其他人就放了吧。⽟佩找不到就找不到了。以后不要再提。走吧。陪朕去御花园散散心。”

  “是。”纪明宣陪着凤霆筠向宮门走。不忘回眸狠狠瞪了纪明哲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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